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

向前走(十九)

四月四,兒童節,童真萬歲。

「今天廿五歲人了,還說童真…」

阿妹生日,這一個月來鮮有回家的余教官不僅兩手空空,好話照舊也沒一句…… 早就跟隨堅姐Marco他們張羅好一切吃喝玩樂、進佔余家的氹仔文聽得不禁搔了搔太陽穴。這個悶騷「大佬」還真的比他更像「大佬」啊…

「是喇是喇,惡爺 -v-」

樂兒皺起鼻子不甘不願的回嘴,瞥見哥哥曲起了手指就要敲她的頭,馬上跳到琴姐身後,借高大的包公來擋一擋,再竄去挽住賞姐手臂,嘰的一聲,笑了出來。

雖然不中聽,但她當然明白家昇是「袋錢落她的袋」—
二十五歲了,童真無罪,但任性可免則免。

前陣子在哥哥住院期間麻煩了不少教官代他值日,自從銷假重新回到學堂後,阿哥無疑便成了最大債仔 — 代課人選的第一位了,而且他負責的班級還有半年就要畢業,自然得追趕進度和加強訓練。更何況在與世隔絕的留宿日子,這個阿哥可說是零日期觀念。上個星期要不是賞姐拉上大哥做柴可夫司機,又提又逼他去醫院覆個診,她絕對相信,阿哥十成十會放了Uncle Paul的鴿子。

所以 — 噸起黑臉練她心智,嘮嘮叨叨逼她長大,苦口婆心的叫她不要再任性,卻會為了一個她的小小慶生聚會特地申請調更 — 哥哥的這份心意她是覺得比他送什麼都來得矜貴。

「Joyce,這個是妳best friend托我帶給妳的。」

等到余家兄妹終於捨得暫停「麻鷹捉雞仔」的遊戲,閆汝大才遞上一個厚厚的粉紅色光碟盒,上面有字有畫,一看便知是出自陳寶拉的手筆,內裡裝有幾隻錄製的光碟,是Paula重返校園加入話劇社的首次演出以及花絮,叫樂兒愛不釋手。

「Oh I miss Paula仔 so much……」

「奇怪,怎麼Paula不直接寄到Joyce家啊?」

袁寶軒抓了抓頭髮,完全忽略了女朋友笑得別有含意的跟兄長駛著眼色,更錯過了身後,老總和Gary二人對大哥的答案期待得滿臉發光。

「… 啊沒什麼… 我不過… 借用她家地址在那邊買了點東西… 然後她順便托朋友一次過帶回國…… 省下shipping fee嘛,反正我告訴她我會過來。」

「哦,原來是這樣~」

眼睛烏溜溜地轉呀轉,殷賞踮起了腳丫,來到汝大耳邊說了點什麼,然後只見她不等他回覆便徑自行開,笑得古古惑惑地舉著食指,口中唸唸有詞「一定是… 一定是了…」,惹得其他小八婆小八公一個叼著串燒一個含住沙拉的蹭到他身邊來好奇,害他見人就想瞪 — 特別是那個很聽話的捧著保暖杯在喝中藥、偶然間抬頭向他聳了聳肩的奸仔。

「你到底買了什麼要寄到人家Paula哪兒啊?南非巨鑽啊?」

………

From: yimyt@gbmail.com
To: paula_chan@dreammyway.com
Date: Sun, 04 April 2010

送上另一位壽星女的大笑臉和一大堆掛念。
某幾幅相片…從妳班好手足的反應我已經知道有多樣衰,求妳別笑得太大聲就是了。
And once again,happy birthday。

已經率先看了那張VCD,想說你們話劇社執到寶了。
陳寶拉同學反串男主角,驚豔啊。 

「好喇好喇,哈,咳,輪到大哥轉樽喇。」

一堆可愛的小白點、幾道炫帥的橙紋飾… 望著樂兒和軒仔依然握住沾上了Mehron顏料的化妝畫筆,力求完美地加工,氹仔文也不客氣的加一把嘴,這裡要加些什麼那裡畫出界了,雖然大家早就議好「任玩唔嬲」,但包國仁還是強忍著笑,叫一對小情侶停手,志在替坐在身旁早已失控的未婚妻積積陰德。「跟文哥來一場掰手腕,輸了的一方要被畫大花面」,阿凡大…噢不,閆汝大頂著又藍又綠的一張臉,不知道有多慶幸這晚自己有駕車,否則他倒不如直接把自己戳瞎好了,總好過要面對翌日頭條以及爆週刊的下期封面:

兒童節阿凡大現身!幼稚金波主席 嚇壞自家司機

想著想著都心有餘悸,他越發咬緊了那一排仍是潔白得亮閃閃的牙齒,使勁一轉……

「Yes!搞了一整粒鐘,今次還輪不到余督察!」

由於殷賞自薦當阿四,不參與「誠實或大膽」的局面下,眾人其實一直都盼著什麼時候到余sir中招。其他人暗暗給汝大高舉姆指,而這麼囂張叫了出來的當然是琴姐了,被Gary仔指定「不準閃避的讓男子組擲一分鐘乒乓波」,痛是不會痛到哪裡去,但明顯已經被一班瘋孩的密襲式攻擊弄得很不爽,這頭雙手染滿藍色都未洗淨,那頭便急不及待繼續找人墊屍底。

「昇,Truth or Dare?」

「唔… Truth吧。」

被點名的男子倒是一副早料到了的模樣,社長上身一般沉穩而自信。Marco特地清空了一個香檳瓶說不如玩truth or dare,家昇便心知肚明,即使給他躲得過七七四十九盤,這幫孩子大概會把遊戲延至天亮,最後耍手段出茅招就是要他中一次蕉就對了。他瞄了瞄殷賞,剛才還拿著相機對準阿凡大,狂笑、手震、按快門,直到見到酒樽指向自己。

「好。拿,即是這樣,請問余家昇先生…」

這秒鐘好像過得特別慢,或許是因為,整晚下來把8樓A炒得翻天、驚都未驚過陳師奶會來找碴的潮童們,難得地正襟危坐,很乖、很靜。

在George哥跟Helen姐出發去歎世界以後,余sir和他們老總的關係可是比百慕達更神秘 — 明明是已被大家共認的一對,卻對拍拖不承認不否認也不尷尬;見面次數不多但一碰頭磁場就自自然然存在,彷彿回到社長和老總的相處方式,你激下我我窒下你,你幫我忙我聽你話,但當中又好像有點什麼不一樣。唯一一次,大哥和Ben少有事請余家昇回來一趟,順路到潮探班閒聊時,小綿羊高Ling突如其來一句「唉也要是余sir你回來就好,這裡賞姐是媽媽,有他們一班潮童,就差你這個爸爸了」,其他人紛紛點頭,結果老總居然再使出電話遁逃到pantry,卻難抑臉紅;余sir裝作沒聽見,轉頭開始跟Marco說話,可是視線明顯已經飄到某一角去了…

「你現在最想最想做的一件事,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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