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10月30日 星期日

向前走(二)

Helen這頭跟電話另一端的線人說bye,把手機安放在小茶几上,便聽到外面好一陣鑰匙碰撞而發出的叮叮噹噹。咔嚓,踏入家門的人一身男子裝扮,樸素而不失英氣,只是貨車帽子沒能遮掩住那標緻靈動的輪廓。

不就是他們兩老一直守候著的蕃薯寶貝女。

而早於線人匯報得繪形繪聲時,就已經怒拍大腿又O了嘴、很後悔沒有去當現場觀眾的佐治,也馬上裝作若無其事,露出招牌乖老豆笑容,揮揮手喚女兒過來「閒話家常」。

「阿女,這麼早就回來了啊?」

「你很不想我早點回家嗎老豆?」

「我哪有!... 我們只不過以為今晚等不到妳門了。」

佐治瞪大了眼睛懶冤枉的,心裡可是在哀嚎。她不回來的話,他跟鳳儀不就可以就安心「飲得杯落」了;要不是阿仁打來,說不定女兒進門那刻他早就嚇至怪叫。

「...... 這裡是我家啊。不回來,我還能到哪裡去啊。」

殷賞脫下了貨車帽,心裡說服自己輕撥髮絲的動作只是想整理整理被壓住了一整夜的瀏海,並不是她慣性的條件反射。可惜,即使成功騙過天地,還是沒能欺瞞家母最引以為傲的萬能x-ray。

「對喔這是妳家,我們是妳最親的人。來,告訴爸媽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說余家昇還在做『死狗』?」

殷家父母的默契,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催波助瀾,循循善誘,在兩老雙劍合壁的spotlight之下,彷彿就只有唯一一條生存之道。殷賞不禁概歎,爸媽大衹是她永遠超越不了強大,無論自己「才女」之名有何貨真價實。也無它,只因為她文人賞,當初也只是他的一尾精子和她的一顆卵子玩捉迷藏而產生的遊戲贈品。是日流程半推半就的被輕輕帶過,簡潔但不敢略去重點,保持戲劇性卻插不入自身情緒。搞不懂的矛盾混亂。那盤什麼紫天椒佐XO烈酒、鴨仔跳、街頭熱舞,一堆準備好了要用來恥笑他的原材料,就要像這晚在現場觀看時一般,掩嘴失笑,要笑足他倆的下半輩子。是玩得太累了麼,嘴角重千噸,心臟在發麻。

「瘋了瘋了,你們一個二個,真是瘋人院都不願收... 尤其那個余家昇!醒目如他,猜到了是騙局都照做,不要命了!」

「老豆你是可憐他了啊?他騙了我們這麼久,這是為大圍報仇呢!...」

「不是已經明白了他身不由己嗎?」

「對喇乖女,何況這樣的公開表白,證明為了妳他也終究衝出了『死狗』的框框...」

「...... 但後來他頭頭是道的怪罪於我啊!即使死狗不再,都是一顆龜蛋!.........」

噗,龜蛋。Helen的唇角不其然剔了一下。措詞沒有軟下來,但不察覺自己答得何其心虛,兩頰像覓食的小葵鼠般鼓著鼓著,憤恨有幾分,不好意思的說一句她殷周鳳儀真的嗅不出來,倒是懷疑若然軍令解除過後的余家昇看到這樣子的殷賞,女兒會否一下子就被吃至一滴不剩。Helen望向George,老孩子也在笑,沒說話。今晚過後,在兩位樂於自困的當事人的敞大迷宮裡,再容不下教訓或指導了,儘管Helen非常肯定,自己不會忍得住不走去踢踢靚仔阿sir,更莫論那班猴子猴孫。

他們的路,就由他倆決定,該怎樣走。
        
「好好好,他是龜蛋。早點休息吧龜蛋的主人!對了,這裡有封信,不知道是不是惡作劇還是寫錯寄址,上面說給龍珠的...」

只見殷賞連忙接過信件,瞬息間笑容被尋回。是抹殷家父母不明所以的溫暖弧度。

「是給我的,謝謝喇。晚安老豆媽咪~」

她遺下兩位你眼望我眼、與問號團友們作伴的至親,拍拍屁股打道回房,未到站就已經急不及待的撕開信封,拿出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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