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 ‧ 婷

給婷首領的生日賀文！




「各位，這是RYAN周政名律師，以後就是我們金波集團的法律部主管。」 

「細閆生，多多指教。」 

「隨時候教。」 

當師兄和RYAN以眼神代兵器無聲無色地刀光來劍影去， 
平日總是自信滿滿一切也像是在他掌握之中的余家昇鄒起眉頭與我面面相覷。 

RYAN入職金波。 

就連我跟他的關係密切，還是被嚇了一大跳。 
然而，我最在意的，是兩位男士之間一股教我不知所措的強烈敵意。 
經歷過那次沒有任何先兆、算得上是我人生中最刻骨銘心的一場離別， 
再碰面時實在沒辦法不訝然於閆汝大的不可同日而語。
火爆脾氣斂去不少，不知道什麼時候學會了溫柔體貼對待身邊人， 
可謂更全面地散發著日漸濃郁的穩重男人魅力。
如此一來，這位本就以正直善良的個性聞名的閆氏帝國太子更顯風度翩翩。 
可是... 大哥，你刻下冷硬如鐵的表情和一觸即發的怒氣，你可知道有多麼的恐怖。 
啊我真應該給你那個難得把情緒印在臉上的兄弟社長拍幾張大頭照， 
給你證明證明，當其時的窒息感，怎可能要我們不為... 大局緊張，不為... 你緊張... 
———————

這，是金波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自我回來幫手打理公司，最高領導人 — 我阿爸 — 便開始出盡法寶如激將法、詐死裝病、臨時放飛機， 
製造了沒有最多只有更多的機會要我參與各形各式的會議、無窮無盡的俾面派對，
好逐步逐步打穩根基，鍛鍊出一個接班人成就那總會來的始終一天。 
誰料得到，今天這個本應最駕輕易熟的公司內部會議，卻差點讓我當著眾多股東的面前失儀。

周 — 政 — 名 ——

不希望思路繼續在這個小人身上圍繞，望出窗外，天色又陰陰的又悶又灰...... 
我決定到咖啡店打個白鴿轉。 

「HI PAULA~」 

「大哥。」 

剛接過一杯足以令我抖擻的ESPRESSO MACCHIATO， 
轉過身便碰上那個笑容可掬可愛的女孩記者。 

「剛完成採訪嗎？」 

「嗯！就是大哥你上次替我們邀約的冒險家MR WHEATCROFT。 
   他的經歷相當刺激有趣，JOYCE直說被他電傻了，一直在重覆『OH HE IS SO HOT！』呢...」 

對PAULA，我一直抱有好感，卻非男女之情一般的想法。 
甚至乎，我會覺得，這份好感對少女非常不公平。 
不知道除了我，會否有其它人有以下的同感看法。 
PAULA，阿賞的首席女徒弟，其實有著當年讓我戀上的那個師妹的影子...... 

就在我倆都在對方陪伴下享受著閒靜之際，不知道是記者的職業病還是聽覺異常靈敏， 
PAULA突然四處張望，像是在搜尋些什麼。 

「我好像聽到了賞姐在說大哥的名字... 噢賞姐果然在！梳化那邊...」 

不止賞，還有昇。 
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八卦的人。 
但此時此刻，束縛不住的好奇心求知慾就有如脫繩野馬....... 

「說實話，RYAN替大哥收拾了一個大殘局，
   還無辜的捱了一拳，大哥總不應該讓人家難下台吧。」 

「其實大哥回應的四個字要算得體了。我更擔心未來二人的碰面和公事上的合作。」 

「你真的這樣想嗎？」 

「要不然呢？」 

「你心裡應該很爽吧有大哥出面跟RYAN摃上了。你一向看RYAN不順眼不是嗎？」 

「我再看周律師不順眼也影響不到大哥對他的印象觀感，就如TINA在大哥心目中和我心目中有著不小的分別。 
   這證明了妳的RYAN是真的有點問題，所以才會有我和大哥的英雄所見略同。」 

「要做英雄也不用動手吧？」 

「或許......他活該？」 

「社長，那我絕對相信你上次被大哥打也是你活該的。」 

「..........................」 

「我沒說錯吧。唉大哥真偏心呢，只花了你一個星期就全好了；人家RYAN兩個星期了還沒消腫...」 

從來都覺得，看著這對怨家拍檔在鬥氣是一種免費娛樂。 
都是極聰明的人，眉眼交流何其曖昧一開口卻又幽默抵死，一語多關常常聽得我在旁邊吃吃竊笑。 
可是現在聽著她的指控他的維護，我笑不出來。 
左一句RYAN，右一句RYAN...... 
坐在對面的女孩像是感應到我的不快，只好默默的喝著她的CAPPUCCINO。 

什麼時候開始，外面下起了大雨。 
下雨了...... 
怎麼辦？ 
賞，我該拿妳怎麼辦？ 
———————

挪揄得眼前的邪派高手一鼻子灰，正欲沾沾自喜，才發覺已分出高下 — 
一個穿著灰色大衣的身影以驚動全部顧客的姿態站了起來然後奪門而出...... 

心頭一緊。 

「老總？」 

不要。 

「大哥又不會把妳吃掉...」 

他會。 

「其實... 妳已經選擇了，不是嗎？」 

...... 說什麼啊？ 

「...... TAKEN FOR GRANTED。」 

你別這麼聰明可以嗎？ 

「唉。這種難為的角色，還是我來當好了。 
   老總，今晚七時，在大哥朋友在銅鑼灣開的那間餐廳，就是上次大哥約妳的那間。」 

「喂社長！社長！」 

可惡！就這樣頭也不回的走了... 
霸道得你啊，就連「不」也不讓我說！ 
余家昇，你就是要我欠你人情嗎？ 
———————

冰涼的雨水還是像毫無止境地滴答滴答。 
沉重的，無情的，打到身上都感覺到痛。 
閆汝大嫌雨大...... 
真諷刺。 
在風雨下流浪了個多小時後，在「冬至之約」的碼頭找到了我的，是一個渾身濕透的阿昇。 

「大哥？」 

昇... 

「來，大哥，換衣服我們吃飯去......」 

我只想在這裡好好埋葬這份愛情... 

「走了這趟，你再下結論還不遲。」 

不用了。她要的是周政名...... 

「大哥。別讓我比你還了解殷賞，好嗎？」 

... 你究竟想說什麼？ 

「如果你要放棄的話，那麼請先告訴我，讓白狗可以代你去保護黑狗！」 

踫！ 
一個星期內的第二次出拳，亦是第二次打余家昇。 
這個拳頭... 好重手。 
而我心知肚明，其實他... 並沒有做錯或說錯什麼東西。 
以「白狗黑狗」代替他倆本身的名字， 
阿昇就是特地表明他和賞伙伴手足之間唇亡齒寒的關係。 
後來，在驚愕和內疚感的半推半就之下，我被不再開口的阿昇拖走了。 

回家換過一套隨性但得體的服裝，阿昇把我載到了上次我被爽約的那間餐廳。
請了侍應生帶路後，他消失了。 
對，是消失了。
我剛回頭想問他為什麼來這裡，就發現他不見了。 
現在我總算明白阿昇在賣什麼關子。 
VIP房內坐著的，是那個我上次等不到的人。 

「賞？」 

「師兄，你來了。」 

「有事嗎？」 

「余家昇... 他... 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嗎？」 

「說什麼？如果你是說今天你們在咖啡店內的談天內容，我想我都知道了。」 

苦笑著回答。 
我想要是賞把重點重新說一遍，我應該不能守好自尊的全身而退。 

「不。你一點都不知道！我們都不同了都成熟了不是嗎？ 
   都有足夠的智慧和耐性可以把所有事情都攤開來說得清清楚楚不是嗎？」 

對。所以我才沒有來到門口見到妳的人就閃著逃！ 
有點火藥味道的賞，我不是沒有遇過。 
每次她用力地想給我證明，她不再是以前的那個師妹時，她都會難掩激動。 
這刻，她... 紅了眼框。 
除了心軟的讓她說下去，我還可以怎麼辦？ 

「的而且確，我是向社長投訴般提出你對RYAN的壞態度， 
   聽起來是我心痛他了，對不對？」 

妳尷尬的笑著。 

「社長真是個邪派高手，會讀心術似的。 
   RYAN的身份，是殷賞曾經的男朋友，還有現時的朋友和同事，未來不會有比現在更親密的關係。」 

雨，頓時變得輕柔...... 

「既然是普通朋友，我也不好意思去欠他任何人情。 
   自然把所有所有，都怪到理所當然的人頭上.......」 

而我，便是對妳來說，理所當然的那個人...... 

雨終於停了。 
我卻已經分不清楚臉上的是雨是淚，只懂得走上前緊握妳的手。 
跟我倆大學拍拖的時代沒有太大分別，依舊很軟，很暖。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我不會隨便任性放開。 
就在我很想說點什麼的時候，房間內的影音設備突然播起某電台節目的前奏。 

「這個不是... 你那次的專訪嗎？」 

「嗯是啊！之不過.....」 

怎麼會有重播？咦？
賞指著那片在機器內旋轉的光碟...... 

「啊！！！ 阿昇/社長！」 

我倆不禁雙視而笑。 

『…她像一道雨後彩虹，帶我走回自己應該走的路…』 

雨停方晴，霓虹爭現。 
看著賞臉上那道倒著掛的七色彩虹， 
我知道，我找到了。 


- END -